刘不为__山河小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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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敖晴】无不可过去之事(番外)

第七章        关于林大状的一点记录(上)


                    计划刚开始的时候,邱刚敖等人对所有涉及的有关人员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跟踪之后,就毫不犹豫地选择杀掉了韦泓佑,而留下了林仁宇,同样是资深大律师,两个人的命运却是那么不一样。


                 究其原因,非常简单。一是因为跟林仁宇这种千年老王八比起来,韦泓佑的业务能力稍微逊色一点。二是因为当年韦泓佑只负责给王琨护驾,并没有像林仁宇那样联合司徒杰逼死张德标,又把邱刚敖这些人送进监狱。三是因为林仁宇身为大律师公会主席,本身就在新闻媒体眼里非常具有热度。


                    四是因为,韦泓佑此人更加年轻,他的身体,比林仁宇健康。(第二十二章《山雨欲来之“不如你来挑一个,我给你留下”》)


                    五是因为,邱刚敖其实见过林仁宇,早在出事之前,他深知,林仁宇比韦泓佑要重要得多。(第三章《再见,吾爱》下,这个故事下下篇番外具体讲)


                   当一切计划不那么按部就班地进行到需要林仁宇出场之前的时候,郑之晴正因为枪伤住院,纵然邱刚敖那段时间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但是这些都不重要,给全香港最会说的林大状的排面必须不能少,所以,他曾经亲自去见过林仁宇一次。


“阿敖,林仁宇这个人这么狡猾,他能不能真的就范啊?”


                   邱刚敖去找林仁宇之前,郑之晴曾经对林仁宇会不会听话这件事表示过担忧。实际上,她受伤之后,就算是在麻药和止疼泵作用下迷糊到最昏昏沉沉、昼夜不分的那二三十个小时,心里也是记挂着林仁宇这档子事,连半梦半醒时候的小胡话都完全是关于林仁宇这环。(第三十七章《孤灯独掌之“其实,这一切都是霍兆堂逼我做的!”》)


“想要精准影响一个人变节,无非只有四个方面的影响因素。”邱刚敖看她这会儿精神好了,知道如果只是哄着她却不认真解释她是不会放心的,于是拿了一张纸一支笔坐到她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来吧,邱太太,你告诉我,哪四个。”


“偷税、逃税、漏税、骗税。”


                 邱刚敖闻言稍微哽了一下没接出话来 : “确实,你说的也对,这些人在税款上肯定偷逃漏骗。”


“说重点,邱老师。”


                 邱刚敖在纸上画了个很大的十字坐标系,从第一象限开始,依次填入了几个词汇,边写边说 : “这个世界上不论任何人,不管他们心里有哪百八十种柔情温良之处,真要概括起来无非也就只有四个弱点 —— 权力、经济、个人、家庭。你收服秦明恩让他愿意去廉署作证,用的是第四个要件,家庭,他为人那么拉胯,心心念念的却是母亲和妹妹。鹤佬文为难我以及我制服鹤佬文,用的都是第三个要件,个人,他想践踏我的尊严,而我撕掉了他的精神支柱。”


“敖哥——”


“嗯?”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有没有弱点?”


“你说我有没有弱点?”


“跟我说说嘛——我保密——”


                郑之晴望着他,满脸虽然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我就要听你跟我说的表情。


“这么大的事情我能随便说出来吗?”  邱刚敖把话题扯回林仁宇,说着就在第四象限的家庭那个词上打了个叉,“阿荃查到,他离异多年,对前妻和一双儿女完全不闻不问,只让徒弟每月帮忙汇生活费。儿子斗殴被警察请去喝茶,面临刑事指控,他老人家别说捞人或者派徒弟去捞,就是连个电话都没去过。所以家庭对他来说,不存在。”   

        

“按这个逻辑来说,林仁宇以前是律政司司长,后来离任做大律师又顺利当上了大律师公会主席,可以说既有权,又有钱。那钱和权都不用考虑咯。”郑之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没错,不愧是我老婆。”


“那就只剩个人了,他有什么弱点吗?”


“他既然不缺钱不缺权,那只能说明一般的权势和贿赂影响不到他。你说他的钱哪来的?权哪来的?弄到手了又怎么维护?”邱刚敖转眸俯首贴在她耳边,连分析行动目标都整得像在说悄悄情话,他轻声道,“能掌握他的人,必定是一切背后的大佬,这人有钱、有权,更有辈分,声量很大。霍兆堂和司徒杰的行为如此瞒天过海,涉案相关人员的级别最高不可能只是警务处副处长。”


“那种人大概会手眼通天吧?他们肯定早就知道了司徒杰和霍兆堂这个毒品帝国的暴露,那应该就会让林仁宇像当年那样去当律政司的外聘检控官,让他和司徒杰狗咬狗,他那么厉害,肯定能在庭上得到把司徒杰送进监狱的结果。你别亲自去了,多做多错,他那个人又那么会颠倒黑白,我担心。”


“我承认你说得对,那些背后的大佬也许会这样做,但是说到底,当年对付我和现在对付司徒杰不一样,对我他们可以让林仁宇正面出手,对司徒杰不行。司徒杰这个人坏归坏,察言观色和情报收集的本事倒真是一等一,又非常会拿捏人心,他肯定知道很多内情,大佬也怕他被逼急了,把不该咬的人咬出来,这些人从来不做风险大的事情。所以让林仁宇去成为他的辩护律师,先稳住他,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那些大佬肯定也能想到这层吧?司徒杰要是敢乱说话,他们会灭口的。”


“以前可以,现在不行。公子那天劫持司徒杰还当街开枪,他用自己的死把这件事闹大了,现在要是哪个大佬想到在开庭前去把司徒杰给杀了,那就是脑子有泡,生怕一石激不起千层浪,生怕警队的公信力受的影响不够,生怕社会上没人知道公权部门的内部腐败问题。”


                 说到招志强的死,邱刚敖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冷了好几个度,大概是想起了那天招志强故意把枪对准自己然后暴露在狙击手视线之内的情景。也许正是因为有招志强和张德标两条人命堵在心里,他才不得不对这些人全下死手。


“阿晴,如果我们放任这一切自己发生,林仁宇依然是听话的乖狗狗,名利钱财地位依然会源源不断地向他输送,这未免会活得太舒服了。”


                邱刚敖跟她解释完这一通必须要去见林仁宇的原因,就从兜里拿出一个入耳式的耳机别进耳朵,又用郑之晴的手机给自己拨了个电话接通。


“阿敖,这是干什么?”


“我今天可能很晚才会回来,你一个人在医院待着我不放心,所以保持联系,不要挂电话。你别顾虑太多,有任何事千万记得直接告诉我,我保证马上就回来陪你。”


“不至于。”


                 邱刚敖对上郑之晴的目光,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机示意保持联系,又对她说道 : “当然至于。我必须要着重保护自己的弱点。”


“你说什么?我没有那么娇气。”


“那就当我有行不行?你跟我聊着,那边发生什么你就录下来,受累保护一下我这个弱点,有意外记得帮我报警。”


“这样说还差不多,去吧,我答应了。”


                出了医院门,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早已经等在了不远处,邱刚敖走向面包车拉开车门进去,车上是他的几个队员。等他上车之后,朱旭明递给他一包装备,里面有手套帽子面具一类的东西,以及一部存满林仁宇秘密的手机。


“这会儿姓林的刚开完庭。”莫亦荃汇报。


“直接去他家。”


“好的敖哥。”


                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起身扣上西装外套的扣子,趾高气昂地走出了高等法院,告别自己身边大包小包还拖着案卷箱的徒弟,径直上了辆保时捷。他刚在高等法院给一个谋杀分尸犯翻成无罪,即使他知道这个人真是败类,也的确实施了律政司所起诉的罪名。


                 But!


                 Who care?


                庭审,对他来说就是一门关于平衡的艺术,无关是否正义。一个好的辩护律师,就是要知道胜利即正义,要学会驳斥控方证据,并且把无罪假定原则玩得出神入化。


                他坐在自己的豪车上,手往方向盘上一搭,合体的西装袖口处露出了蓝宝石表盘的精工腕表,这块表并不像霍兆堂打发王琨那块一样暴发户,周身一颗钻没有,只调表针侧面有颗极小的红宝石,稍微对腕表懂行的人打眼看过去,就会知道这个大状肯定混得风生水起。


               林仁宇对着后视镜稍微整了整西装胸前的灰背隼胸针,一脚油门开向了自己的住处,三天后在终审法院还有个上诉案件需要他亲自出庭。


               结果刚回家没俩小时就GG了。


“你不要过来啊,别过来!”


               天黑之后,林仁宇在自己莫名停电的大别墅里玩命地躲避着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而追他的人却也不急着把他怎么样。那人穿着鞋套,戴着手套,头上有一顶完全包裹头发的帽子,脸上是鬼面的金属面具。黑暗中,蝴蝶刀尖被甩出的嗖嗖声夹杂着那人兜里的手机播放的婉转高昂的咏叹调,显得格外诡异,而走廊里,那人手上的金属高尔夫球棍重且有节律的敲地板声则更营造出了迫人恐惧的紧张感。


               那咏叹调出自意大利歌剧,蝴蝶夫人,晴朗的一天。


                当林仁宇手忙脚乱地上楼打开自己的书房反锁上门,拿起手机开始报警的时候,发现居然没信号。突然,他听到高亢的唱腔在背后缓缓流淌,只觉得后背一凉,机械地转身,刚好看见那人居然坐在阳台扶手上,肩上搭着棒球棍,放有意大利歌剧的手机在他手里打转,锋利的蝴蝶刀当然也在他手里打转。


“我是林仁宇,大律师公会主席,我认识香港警务处所有高层,你怎么敢私闯民宅?”


“我知道。”


                回答者是个男人,这个声音让林仁宇觉得有些耳熟,然而,不等他慢慢回忆,那个男人就极具戏剧性地活动了一下脖子,从扶手上跳下来走进书房,一屁股坐在了林仁宇的椅子上转悠,又补充说了一句。


“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


                男人打开林仁宇书房的投影仪之后,拿出手机按了两下,墙面上马上显现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照片、录像和文字合同的影印件,这些东西走马灯似的在林仁宇眼前过,看得林大状逐渐张大了嘴巴。


“林大状,看起来你不是第一次妨碍司法公正了,是不是?”男人欣赏艺术般地注视着林仁宇的这些丑闻,“你真的把法律玩得很明白了,教当事人灭口证人、教当事人威胁证人、教当事人收买被害人、制造意外车祸、诡辩、操纵陪审团。还有个什么来着?哦,对,还有这个,找你去警队捞人居然要付两千万茶水费。你不仅睡女当事人,还睡人家的女儿。”


“直说吧,你想要什么?你要钱对不对?我给你!”林仁宇竖着手指跟这个男人讨价还价,“放心,我没有见过你。”


“不对,你当然见过我,还见过两次,只怕是你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


                男人关掉音乐,摘下了脸上的金属面具,在昏暗的光线下,林仁宇依稀可以看见他的眉心和脸侧都有一道深深的伤痕。


“你……”


“好久不见,林大状。当年你的庭审发挥真的是太精彩了,至今我都记忆犹新。”邱刚敖暂停了循环播放林仁宇丑闻的行为,“听说你混得不错,马上就要连任大律师公会主席?你说我手上的这些东西要是不小心散出去了,你还能不能顺利当律师应该都是个问题。你觉得,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会不会被留下来?”


“敖哥,当年我也是听吩咐做事啊,我自己也不想的……”


                一句脆生生的敖哥脱口而出,林大状这点比霍生强,记得人家的名字总能刷点印象分。


“我知道,你头上还有大佬,你不能违背他们的意思。”


               林仁宇捣蒜般点点头,讨好地冲邱刚敖笑了笑 : “敖哥,你大人有大量,这样吧好不好?你们去终审法院上诉,我来给你们辩护,我保证二审改判无罪,以后都可以清清白白做人的。”


“林大状,你作为律师,居然在跟我保证官司的输赢结果?这不合规矩吧?”邱刚敖靠在他的椅子上,“我之前就是个小警察,辛苦赚的钱大部分拿去赔何伟乐的命了,请你出山估计是……”


“不不不,敖哥,我不要钱,我还能给你们争取到很多很多赔偿,到时候您就,动动手指头,把这些删了。”


“哦,听明白了,你是想把我手上这些东西买断。”


“这不是买断,是对价,对价。”


                对价是个合同概念,一方为换取另一方做某事的承诺或者某种利益,而必须向另一方支付的金钱或其他可以得到该种承诺和利益的代价。


“林大状,我跟你谈规矩和良心,你跟我俩聊生意?”


               邱刚敖以某种漫不经心的态度随手把蝴蝶刀飞了出去,刀堪堪贴着林仁宇的耳朵划过去,钉在了他背后那幅人物画的眼睛上,差点给他吓跪了。


“不过也好,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没有人性的样子。看到你有此等狡辩的精神,我觉得很放心。我没时间跟你废话,给你十五分钟,把这个看一遍。”邱刚敖从怀里拿出个大信封,扔在林仁宇的桌子上,还用甚至有些带笑的温柔语气提醒他,“千万看仔细点。”


                如果不是他另一只手上还在飞快地转动另一把寒光闪闪的蝴蝶刀,提醒林仁宇画面的诡异性,否则他几乎都要被邱刚敖这种温柔的语气唬住了。


                那是一本案卷,关于连环谋杀和霍兆堂失踪后死亡案,林林总总,记录得异常清楚明白,还写了很多计划期间发生的意外,比如说郑之晴两次受伤,黄俊鹏小分队的暴露之类的。作为案卷,这应该是林仁宇律师生涯里见过写得最漂亮最有逻辑的案卷,此刻他却无暇顾及此事,因为他看着看着,就觉得冷汗下来了,他早已耳闻了连环谋杀的事,警察还派人来保护过他一段时间,直到警方把司徒杰给扣了才撤走。


              原来是这样,原来都是邱刚敖做的。


“跟他装模作样谈判没意义,扯犊子我能扯得过他吗?我连你都说不过,我没有说你说话是在扯犊子的意思。”


            十五分钟过半的时候,林仁宇突然听到邱刚敖开口说了一句话,他抬起头诚惶诚恐地盯着邱刚敖。


“没跟你说话,认真看。”


“哦哦哦……我看完了……”


“看完了?”邱刚敖示意他继续叭叭,“给我说说你的感受。”


“原来是你。”


             邱刚敖点了点头,把蝴蝶刀的刀尖朝下立在了书桌上 : “我希望你站在金牌辩护律师的角度,再组织一遍语言。”


“证据链很清楚,无懈可击,而且不是那种令人起疑的完美,中间有些纰漏,但完全不影响案情。这样的官司没得打,律政司也不可能给出认罪就变成自愿误杀的起诉变更,因为这是连环谋杀,最多最多,减刑辩护,希望比较渺茫。”


“你不一样,你是最厉害的资深大律师,你应该有办法做无罪辩护。”


“敖哥,现在没人知道这串案子你干的,担心这个真没必要啊。”


“现在警方已经抓到凶手了,你应该去为他辩护。”


             林仁宇面部表情抽搐了几下,闻言皮笑肉不笑地问 : “司徒杰?敖哥,你的意思是?”


“霍兆堂是我绑的,他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宁死不屈的勇气我相信你非常清楚,他是第三个受害者,却最后一个死亡,你猜,这期间他在哪?做了什么?”


“敖哥……你……你……你都知道了?”


“是的,我都知道了,霍生很有诚意,说话跟竹筒倒豆子一样。”邱刚敖也不知道林仁宇说的那句都知道了,到底包括了多少大秘密,只是顺杆子说,然后又调动了一下投影仪上的画面,“其实前面那些脏料,对你来说不重要对吧?你总有办法给自己洗清,就算你没有,你还有一整个团队,还有大佬的大腿可以抱。”


“啊……”


“香港是个好地方啊,是不是?好到很多人都想要。”邱刚敖看着他笑了笑,“真正重要的是你这些年不仅参与司徒杰和霍兆堂卖官鬻爵、欺上瞒下的那套,甚至利用你在大律师公会的绝对影响力散布政(治谣言。还背着你的大佬,想着成立服务于自己的利益团体。”


                林仁宇咽了一下口水,额侧两道冷汗都下来了。他其实也在这个圈子里很多年,时间久到他从律政司退位之前就已经身在其中,一开始他主导控方,扶植培养了接班人之后他就离职做回大律师,把大律师公会紧紧握在手里,以权利更大的辩方身份去主导法庭审理,庭审时通过巧立名目、文字游戏、品格证据、转换提问角度、反复盘问各种手段影响了不计其数的裁决。


                当然,作为玩弄法庭的回报,他大量收受毒品垄断的黑金,和韦泓佑之流一样,他也会给那些幽灵和白手套保驾护航,只不过他是段位更高的那个。


“我……”


“林大状,想好了再说话,我知道你向来看不起警察,但是警察的确有很多手段鉴定口供的真伪,也有很多手段让不听话的嫌疑人开口,我本人有幸学习过怎么使用这些手段。你放心,这些手段我都不会对你用,因为你不仅是个讲究的文化人,还是个资深大律师,但这不代表我没有办法对付你。”


“为什么找我?”


“香港还有比你厉害的大律师?”邱刚敖反问。


“这样的证据链条,全香港没有律师能翻出花来。”林仁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说的是实话,敖哥,已经是完美犯罪了,无论在侦查还是在诉讼中,都是完美的。”


“作为一个前警察,我很清楚只要做过的事情就会有痕迹,也很清楚你们这些大状舞文弄法的本事,想个办法吧。”


                邱刚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把蝴蝶刀从桌上拔出来,整个人往椅子上悠闲地一靠开始转蝴蝶刀,动作虽然很慢,但是很流畅,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看向了书房窗边的小木桌上摆放的那只家用药箱,他先前在莫亦荃带回来的跟踪踩点照片里见过,只不过现在第一次亲眼看到。(第二十二章《山雨欲来之“不如你来挑一个,我给你留下”》)


“就快结束了,很顺利。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晚上护士查房之前,我一定到。”


                林仁宇又听到邱刚敖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突然就意识到了,面前这个人,来他的大别野里威胁自己就范帮忙居然还不认真,一心两用,边威胁自己还边跟女人打着电话,明显没把他这个大状放在眼里。


              反派角色的尊严,现在就由他林仁宇来守护!


             他看邱刚敖这会儿明显目光和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于是扣扣搜搜地靠近自己的书桌,桌子底下有个不为人知的小暗格,里面有把枪。


             砰——


            是邱刚敖目不斜视地抄起手边那个金属高尔夫球棍,直接敲在了书桌上的声音。林仁宇被他敏锐的反应吓一跳,然后就见那高尔夫球棍直直朝着自己的脑袋落下,堪堪停在马上要打中的距离里。邱刚敖收回高尔夫球棍,又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拿出弹匣,一颗颗把子弹退出来。


“林大状,光想着拿枪,不找找子弹去哪里了?”这个时候,邱刚敖才转头正眼瞥了林仁宇一眼,又对耳机里道,“没人开枪,真的没人开枪,我没有受伤,不用担心我。”


“敖哥……没有没有……”


“我现在的确是只用一只耳朵听你狡辩,这不代表我就瞎了。还有就是,这会儿你要是打算杀了我,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敖哥,我其实只想过来告诉你,要完成你的要求,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办法……”


             反派角色的尊严,有时不要也罢。


             邱刚敖闻言,把目光重新放在了林仁宇身上 : “这么快想到了?不愧是你。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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